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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武汉大学人民医院 宁亚飞

编辑 | 吴施楠

“连续一周，每天被下达一次病危通知，整个家庭都近乎绝望了。”3周前，65岁的祝婆婆不幸感染黄曲霉菌，引发心、肝、肺等多器官衰竭，生命垂危。武汉大学人民医院（湖北省人民医院）东院急诊科专家团队巧施妙手，帮助婆婆闯过“鬼门关”。

湖北大悟的祝婆婆家有一处荒废10年的老屋，2月前，她开始频繁进出收拾东西。不料5月中旬，她突发头晕乏力、咽痛伴腹泻，1天后症状加重持续发热。被家人送到武汉大学人民医院（湖北省人民医院）东院区就诊，以脓毒血症、心肌损伤收入急诊重症监护室（EICU）。

病情恶化加重，2天后II型心肌梗死接踵而至，严重的感染也引发了心、肝、肺等多器官功能衰竭。同时，严重血小板和白细胞减少，肝肾功能、凝血功能、胰腺炎生化等多项指标异常，身体持续发热近40℃，血压已不能正常维持。因严重的出凝血功能障碍，入院时曾输注的大量血小板和冷沉淀等成分，也被机体大量消耗掉，致血小板过低，病人随时会自发出血。

“病因不明，病情恶化如此迅猛真是少见。”杨卫泽主任带领东院急诊重症监护室医护人虽有救治严重脓毒症、脓毒症休克病人的丰富经验，然而如此棘手的情况却极为少见：发热刚1天，出现多器官功能障碍，2天后加重为多器官衰竭。更为致命的是，维持生命的中心静脉导管因穿刺部位周围严重渗血，被迫拔除，病人生命垂危，醒来的机会渺茫。

“没有维持生命的中心静脉导管，很多有创救治手段根本派不上用场。”急诊科护士长郝杰介绍，婆婆的生命支持药物如去甲肾上腺素等，只能走外周静脉泵入，护理人员仅靠持续观察静脉通道是否完好，不停更换通道来保证治疗效果。然而，痰培养又检出了多重耐药菌鲍曼不动杆菌，治疗更是难上加难。

“维持生命的同时，必须尽快揪出病因才能救命。”杨卫泽主任带领团队持续行输血、抗感染、补液扩容等治疗，联合应用多种抗生素控制感染，并根据病情进展不断调整治疗方案。同时为寻找病因创造条件，送检血标本，寻找病原体。

东院检验科开展的NGS检测(高通量测序技术）较血培养更快，不足2天时间，就确定了元凶：黄曲霉菌感染。

杨卫泽教授指出，毒素黄曲霉素具有强烈的致癌性，能诱发肝癌、胃癌、肾癌等多部位的癌症，是世卫组织划定的一类致癌物。其毒性剧烈，毒性比氰化钾高10倍，比亚硝胺高75 倍，比砒霜高68倍。祝婆婆常常出入老屋后，可能接触到黄曲霉素导致发病，同时，务农为生勤俭节约的她，舍不得丢弃粮食，常常将稍有霉点的花生等食物留下食用。

找到元凶后，医护团队立即通过抗真菌药物针对性治疗，使感染得到有效控制。经过系列治疗后，婆婆休克症状也逐渐改善病情好转。

细心的医护人员了解到，祝婆婆老伴因淋巴瘤3个月前刚康复出院，女儿是肺癌中晚期患者，如今祝婆婆又染病住进医院，漏屋偏缝连夜雨，多人生病住院的开支让本来拮据的家庭捉襟见肘。郝杰护士长第一时间联系了医务社工部，协调湖北省慈善总会驻医院的工作人员寻求帮助。东院急诊科医护人员带头捐款近2000元，并积极广泛号召筹集资金2.24万元。

经过3周系统治疗，祝婆婆身体各项指标恢复正常，体内的黄曲霉菌和鲍曼不动杆菌转阴。6月13日大病初愈的祝婆婆康复出院。

杨卫泽教授提醒，生活中培养良好习惯远离黄曲霉菌和黄曲霉素。家庭中黄曲霉素的来源较多，首先是变质后的粮食，越是含淀粉量高的种类越容易滋生黄曲霉素，包括玉米、大米、白面、花生等。即便是将已经霉变的区域去除，毒素也早已渗透到了食物内部。案板和筷子如果不注意按时清洗，在潮湿的环境中容易发生霉变产生黄曲霉素。此外，发苦的坚果和劣质芝麻酱、植物油也容易滋生黄曲霉素。因此谷物等粮食的储存要保持干燥和通风，发霉或者变质的食物要及时丢弃。若房屋长期荒废无人居住，再次入住前应充分通风换气和打扫消毒，防止霉菌等致病菌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