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男子称怀孕2个月的未婚妻被骗到缅甸?警方已介入)
来自云南禄丰的马先生反映,前几天,他33岁的未婚妻李某娇被骗到了缅甸,至今无法脱身,而且他的未婚妻已经怀孕2个多月。5月7日,李某娇向记者讲述了被骗经过和现在的处境,其称,自己目前被关在一个四层小楼内,“我这个房间里关了5个人,窗户上都安有铁栏杆,外面还有八九个保安守着。”
5月8日上午,李某娇老家所在地派出所工作人员告诉记者,现已接到李某娇家人的报案,目前正在跟进此事。8日下午,中国驻缅甸大使馆工作人员邮件回复马先生,建议求助人或其亲属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向缅甸当地警方报警,然后将报警情况反馈给大使馆,大使馆会在权责范围内敦促当地警方依法办案。
怀孕2个月的未婚妻被骗到缅甸
马先生是云南禄丰人,四五年前,他和家住云南临沧的李某娇在江苏苏州打工时相识相恋。
“我们前不久刚做了婚前检查,已经准备登记结婚了。”5月7日,马先生告诉记者,4月30日那天,未婚妻李某娇突然从云南禄丰的家中离开,然后就失联了。突来的变故,让马先生和家人焦心不已。未婚妻已经怀有身孕,预产期是11月19日,他很担心未婚妻和孩子的安全。
马先生向记者出示了当地医院妇产科门诊开具的检查申请单。申请单显示,开单时间为2023年4月19日,李某娇现年33岁,临床诊断已怀孕8周。马先生说,李某娇离家后,医生一直给他打电话催李某娇到医院进行身体检查,“各种方法都试过了,就是联系不上未婚妻。”
门诊检查申请单(受访者供图)
5月5日晚上,马先生突然接到了李某娇发来的微信消息,李某娇称自己同其他三人一起被人骗到了缅甸,目前被困无法脱身,要马先生报警解救。通过和未婚妻断断续续地聊天,马先生了解到,目前未婚妻李某娇被关在一个房间内。
在聊天中,李某娇还提醒马先生不要将自己被骗到缅甸的事情告诉母亲,以免母亲担心。
后来,马先生将李某娇被骗缅甸的消息告诉了李某娇的哥哥李某斌,李某斌联系上了缅甸的朋友,其朋友根据李某娇所发定位找到了李某娇被关的地点。
5月8日上午,李某斌告诉记者,近年来妹妹常年在外,很少回家。
“通过微信,联系到了我妹妹,她让我们帮她报警。”李某斌表示,通过缅甸的朋友已经找到了妹妹李某娇所在的位置,并和妹妹进行了确认,“朋友拍了当地的照片,我妹妹看了照片说,就是那个位置,我让朋友问了一下,说如果拿钱去保人,得十五六万元。”
李某斌告诉记者,他已向老家派出所报了警。
被困女子讲述被骗经历
李某娇的处境让人揪心,马先生和李某斌各处奔走,想尽办法营救。
5月7日,记者通过马先生添加了李某娇的微信,李某娇讲述了其被骗经过和目前的处境。
“他们给我说,过来打工吧,这边工资高,一个月能挣两三万元,而且他们还答应给我们买车票,另外路上的吃住费用也都是他们包,我们就傻乎乎地来了,见面后发现情况不对,可是想跑的时候已经晚了。”李某娇告诉记者,见面后,对方就拿走了她的身份证,随后把她同其他几人带到了缅甸,“有人来接我们,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把刀,我们想跑不敢跑。”
聊天记录(对话截图)
李某娇介绍,现在她被关在一个四层小楼里,她所在的房间里连她一共关了5个人,房间的每个窗户上都装有铁栏杆,外面还有八九个保安看守。“我有两个手机,一个被他们收了,另一个我藏了起来,他们没发现。听外面的人说,近期会把我们送到园区干活,这里的饭一点油水都没有,吃完一会儿就饿了,真不希望再有国人被骗来,当初真不该抱什么发财梦,应该脚踏实地做事。”李某娇十分后悔。
李某娇所说的“他们”究竟是谁,李某娇又为何在已经怀孕8周的情况下,去缅甸“赚钱”?记者就上述问题多次发信息向李某娇询问,但暂未得到回应。
8日上午,记者联系了李某斌报案的派出所,接线人员称,已接到李某娇家人的报警,目前正在跟进此事,其他情况不便透露。
8日下午,马先生也收到了中国驻缅甸大使馆的回复邮件,工作人员建议求助人或其亲属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向缅甸当地警方报警,然后将报警情况反馈给大使馆,大使馆工作人员会在权责范围内敦促当地警方依法办案。
文章来源:极目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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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缅北逃亡记:逃跑时从五楼坠落摔断腿,在医院被枪指着头威胁
“要不是提前约好了,我根本不敢上你们的车。”这是3月23日晚上大众网·海报新闻在济南某小区门口见到张坤(化名)时,他说的第一句话。此时的张坤,走路仍然一瘸一拐,走不了两步就会气喘吁吁,需要扶着腰休息一会。据张坤讲述,这是他为了逃离缅北,从五楼坠落留下的伤病,医生说最少还得六个月的康复期。
很难想象,就在三个月前,张坤还被困在缅甸的诈骗窝点。在张坤娓娓道来的讲述中,记者见到了仿佛只有电影中才会出现的场景:那里到处是开着皮卡拿着枪的人,有戴着手铐操作电脑的人,有在水牢中被吊起来打的人,甚至在张坤逃跑被抓后,被诈骗团伙头目用枪指着头警告“敢跑就打死你”。
在清水河国门前的张坤
自称追欠款被迫“偷渡”到缅北,见到了荷枪实弹和戴着手铐工作的人
张坤今年33岁,大学毕业后留在济南工作至今已有12年的时间,经过多年打拼也早已娶妻生子、安家落户。2022年12月,张坤的店铺因经营困难暂时停业,为了讨回客户17万元的欠款,张坤应约去了云南昆明,后又辗转到了西双版纳。
“他(客户)安排的车把我从昆明接到了西双版纳,因为旅途劳累,我在车里睡了一觉,醒来以后就让我坐摩托车,在摩托上我给他打电话,就已经关机了。”张坤说,虽然此时的他已经察觉事情不太对,但由于摩托车骑得飞快,还身处大山里,他并没有敢于逃跑。
“我说让他停下来,他不停,我就知道这事儿不好弄了,我想着说走一步看一步,有机会跑回去就完了。”张坤至今仍对当时的怯懦后悔不已。
摩托车停下后,张坤发现,已经提前有人在等候。“加上我一共7个‘偷渡客’,4个看守的人,后边两个拿着刀,但是他们只是催促着往前走。”张坤说,12月24日晚上,半推半就中,他就跟着到了缅甸。“大约几个小时的时间,穿越了原始森林,翻越了一座山。等到翻越国境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个事儿可能没有回头路了。”
和张坤一起从西双版纳被带到缅甸的,还有同样30多岁的湖南人王强(化名),他是因为“短期高薪”的骗局,而这也是大部分中国人被骗到缅北的主要原因。
张坤、王强们首先被带到了缅甸的小勐拉,后又坐了两天的车被带到了缅北的果敢老街。“在老街,真的是目睹了网上说的到处都是开着皮卡拿着枪的人,街上特别乱。”
领头的人把张坤他们带到一幢9层楼高的写字楼,张坤和王强被关进了7楼723房间,门口有人24小时把守。“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上电梯后转身看电梯关门的那一瞬间,对面房间里还有一个头上、身上缠着绷带的人在那儿挨打。”
在723房间里,张坤见到了诈骗团伙的负责人。对方明确告诉他,这是一个骗局,还留下一句话,“想干的话,每10天发500块钱工资,8个月发一次提成,不想干让家人交20万元赎金。”
当天下午,张坤被领着参观办公场所,中间路过了位于一楼的体罚区,“见到了所谓的水牢,有一个坑里面都是臭水,还有吊架和一些砸坏的椅子。”张坤觉得,这是对方的刻意为之,因为对方当时刻意降低了行走的速度。
在二楼办公区,那是一个特别长的房间,张坤见到了和他们一样的足有六七十个中国人。“离我最近的那个中国人,左手戴着手铐,右手拿着手机操作,双眼完全无神的那种。”据张坤了解,长期完不成业绩或尝试逃跑的,就会被戴上手铐。
负责人给了张坤一沓A4纸的材料,也就是所谓的“培训资料”,上面详细写了骗人的套路和话术。张坤这才知道,这是一家专门从事婚恋、游戏等电信诈骗的公司。
“以游戏平台进入,在游戏中为对方买装备获取信任,然后骗钱或是诱骗到缅甸。”张坤说,他们有一整套的流程和话术,要求称呼对方“宝贝”,无论什么回复都有标准答案。“其实说白了就一个套路,前期先给你甜头,中间让你投资也给你甜头来博取你的信任。后期让你投大额的时候就失联了,软件也崩了,这时你发现自己上当也晚了。”
张坤说,该诈骗团伙的主要目标就是中国人,他接受培训的那几天,了解到的最大一笔诈骗是16万,其他两千、五千的就不计其数了。
张坤提供的在缅甸果敢爱民医院的照片
逃跑时从五楼坠落摔骨折,在医院被枪指着头威胁“敢跑就打死你”
第二天,张坤和王强被要求在房间里看“培训材料”,当天,他们就决定要借机逃走。被关的第三天,他们开始实施逃走计划。“我们把所有的床单、被罩绑在一起做成求生绳,系在五楼窗户上,然后顺着往下滑。我当时240斤,实在承受不住,在5楼的时候就掉下去了。”
王强着地后被抓,张坤则因重伤昏迷被送到了医院,诊断为腰椎骨爆裂性骨折,腿骨、肋骨骨折。张坤猜测,诈骗团伙是为了治好他卖个更好的价钱,才选择把他送到医院救治。
当记者问及,决定逃跑时,是否会担心万一被抓后遭受毒打甚至更严重的惩罚?张坤表示,“来不及再去想那些事儿了,我就要赌一把,能赢就赢了,说白了就是不成功则成仁。我从来没有想过退路,那时候没有退路,想那些只会给我带来害怕,会阻拦我的思考和决定,因为我知道我需要回到孩子身边。”
“这是阴间还是阳间?”这是12月29日做完手术清醒后的张坤问医生的第一句话。张坤说,当时的他,还需要吸氧,到1月4日,张坤有了明显好转,再次开始计划逃跑。他先是以给家里报平安为由向看管他的人要来了自己的手机。“我说我得给家里人联系,报个平安,然后我死心塌地地跟着你们干。第一天他们是不愿意的,软磨硬泡之后才同意。”
其间,还有一个小插曲,在张坤清醒之后,负责人曾到医院,用枪指着他的头威胁他“敢跑就打死你”。这也是张坤觉得,自己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张坤通过手机向家里人求救,后又通过社交平台找到了当地专门从事接应中国人回国的人。“他收我4万块钱,答应将把我从医院接到国门。”此后,张坤开始了自己的“影帝”之路,一直表现出身体虚弱的样子,也表现得特别顺从,让两名看守人员放松了警惕。“其实,1月10日左右,我就已经能拄着双拐行走了。”
张坤在医院接受治疗
1月19日早上五点半,张坤趁着两个看守熟睡,拄着双拐走到医院大门口,上了当地接应人安排的车,期间还在中缅边境的山区地带换了一次车,大约两个小时后,他被带到了清水关。“我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用了特别快的速度,上了车才发现自己的腿如此疼,但当时已经忘掉了。”
上车后,张坤开始给家人报平安,同时死死地盯着车后面看有没有人追来。张坤说,当时,他还在担心司机会不会再把他卖掉,尤其是中间换车的时候,“我心想完蛋了,肯定要把我给卖掉。”
由于自己资金限额的原因,张坤没有完成付款手续而错过了年前最后一天的通关,张坤只能在国门附近的缅甸宾馆里待了7天。“过年都是在宾馆里过的,当时心里特别害怕,从来没出过房间。我拿了一根铁棍顶在门后边,大年三十,我躺在宾馆床上哭了足足2小时。”
张坤说,当时只要有点动静他就害怕得要死。“正月初二那天,外面有枪响,我以为是来找我了,我就直接拿着个被子躲在了卫生间里,那天我在卫生间里呆了6个小时,好在那门一直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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