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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华,够了
来源:南风窗 网易后 点击数:1670次 更新时间:2022/2/9 9:36:46

作者 | 邢初

余华说自己“认识的汉字不多”,所以《活着》只有12万字。

他说自己成为作家实属被逼无奈,是当牙医5年拔完1万颗牙齿后,实在忍受不了枯燥的上班族生活,才弃医从文。

他还说,第一天去文化馆上班的时候,他特地迟到了半小时,发现自己是第一个到的,而以前上班的卫生院已经大排长队。

“呵,来对地方了。”

一次讲座上,余华兴致勃勃,“以前写作的时候试着一边听音乐一边写作,后来发现只能干一件事。今天试验一下,一边听音乐一边回答问题!你刚才提的什么问题?”

余华忽然变成“段子手”,在2021年的尾巴小小“火”了一把,用贾樟柯的话来说:“余华像是脱口秀节目里的明星”。

去年他在《朗读者》里还贡献了“阑尾段子”:小时候的余华和哥哥因为不想上学耍赖撒娇说肚子疼,然后就被当外科医生的父亲把阑尾割掉了。因此,余华一家人的阑尾都是没有了的。

(《朗读者》剧照)

而余华在1994年写的一篇短篇小说《阑尾》,其实比这段话还幽默。

小时候,父亲给余华和哥哥讲过一个英国男人被困孤岛,无奈之下给自己做阑尾手术的故事,这使兄弟俩对“父亲给自己做手术”这件事十分期待。

有一天,父亲真的得了阑尾炎,兄弟俩“灵机一动”,没有遵循父亲的要求去找医生,而是兴奋地建议爸爸自己给自己做,最终因为拖延耽误了父亲终身,使得他再也不能站上手术台。

父亲忿忿地对妻子说:“你给我生了两个儿子,其实是生了两条阑尾,平日里一点用都没有,到了紧要关头害得我差点丢了命。”

这就是余华在1994年写的短篇小说《阑尾》。

一个能写出无穷悲惨命运的作家,居然如此幽默讨趣,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过去二十多年来,世人大多只记住了《活着》,记住了那个笔锋犀利克制,沉默少言,盯紧底层苦难的作家。

(电影《活着》剧照

很多人读余华都是从《活着》开始的,我则是在看过张艺谋那部电影之后,才在数年前北京的一家书店,偶然翻开了那本已被人翻得卷翘发软的黑色封面小说。

虽然已知主线故事剧情,但我依然被克制、简洁而极具疼痛的描写深深拽入其中,一口气读到最后,已经两眼发黑,双腿发麻,似乎全身血液都在蹭蹭往头上涌,后背却一阵凉意。

合上书,我重新买走了一本新的。

这是余华的魅力:让人打开后就难以弃卷,读完后忍不住想要保留。

不想上班的人

余华的童年在浙江嘉兴海盐县度过。父亲是外科医生,母亲是护士长,家就在医院旁边。

余华早在童年时就对血、死亡等元素祛了魅,他习惯了看见满身是血的父亲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常听着太平间的哭声入睡,甚至直接睡到太平间。在太平间睡觉很凉爽,就像海涅那句诗,“死亡是凉爽的夏夜。”

(余华在《朗读者》上回忆在太平间里午睡的经历)

余华念中学时,主流文学中,鲁迅的地位极高。年少的余华却觉得鲁迅的小说“沉闷、灰暗和无聊”,“无知地认为鲁迅是一个糟糕的作家,他显赫的名声只是政治的产物。”

但他又深知“鲁迅”这个词汇象征的权威和力量。在与伙伴们争论太阳一天中什么时候离地球最近的时候,余华情急之下大喊:“鲁迅先生说过,太阳中午的时候离地球最近!”一下子就把对方镇住了。

要等到二十多年后的一天,偶然重读《狂人日记》时,余华自己也被那句“不然,那赵家的狗,何以看我两眼呢?”给镇住了。“像子弹穿越了身体,而不是留在了身体里。”36岁的余华第一次读懂了鲁迅。

1977年,全国恢复高考,17岁的余华名落孙山,第二年继续落榜。书读不成,在父母安排下,他成为海盐县武原镇卫生院的一名牙医。

乏味枯燥的生活,每天对着农民的口腔,舌头、咽喉,在余华眼里,那是世界上最没有风景的地方。

他看见县文化工作馆的人整天懒懒散散,觉得生活很不公平,“我一天拔8个小时的牙,你们在大街上东逛逛西晃晃”,凭什么自己要忍受枯燥无聊的上班工作?

(余华曾自述为什么写作

不过,想进文化馆,必须有作品。没考上大学的余华找来一本《人民文学》,跟着里面学写作,标点符号也跟着学。然后去作品里寻找文学大家,从川端康成到马尔克斯,一边看一边写,写一篇投稿一篇。

一晃五年过去,终于收到了第一封约稿信。接着是两封,十封,无数封。

这个“古怪而残酷”的青年作者,用他的几部笔锋辛辣锐利的作品,敲开了中国当代文坛的大门。从第一篇作品《星星》到《十八岁出门远行》,余华经历了一次“脱胎换骨”。

1983年,应《人民文学》编辑周雁如的邀请,23岁的余华坐绿皮火车从浙江去北京改稿,顺便在北京玩了一个月,游遍了所有景点。离开前,他的兜里装满了出版社给的报销费用,共计八九十块钱“巨款”。

能写作太好了。文学意味着自由、富有、可以睡懒觉。

不久后,余华到鲁迅文学院进修,同宿舍的莫言对余华有着如此印象:“他说话期期艾艾,双目长放精光,不会顺人情说好话,尤其不会崇拜‘名流’。据说他曾当过五年牙医,我不敢想象病人在这个狂生的铁钳下将遭受什么样的酷刑。”

讲故事的人

今天,在百度搜索“先锋作家”,百科的头图就是余华。

余华和苏童、格非等一批同时代作家,更多受到西方现代主义小说的影响,擅长用梦境、呓语等技法将历史和主观体验将写作“陌生化”,文笔韵律感极强,致力于探讨人、生命与存在等话题,与鲁巴茅等传统作家区别开来。

这种“反传统”的写作方式,让余华等人被贴上了“先锋”“先验”等标签。

因此,当年《活着》初面世时,人们倏然惊呼——先锋作家竟也写得了所有人都看得懂的故事,还很精彩。

(《活着》豆瓣评分)

1993年,12万字的《活着》让33岁的余华声名大噪。

在《活着》里,余华从血腥与冷酷中抽离出来,回归简洁、质朴、克制的叙述,从底层悲怆的生存史诗里探讨活着的意义。

主人公福贵在全家都死光后,一个人、一头老牛相依为命,继续孤独而平静地活着,这是一个很典型的中式故事范式,用“承受”去“活着”,不反抗,不叫喊,甚至不去追求幸福。活着本身,就只代表活着。

用许子东的评价来说,《活着》之所以受到无数国民认可,乃因其描述的生存哲学是“很苦很善良”。“苦”让中国人产生无穷共鸣,“善良”又象征着无穷希望。

而在回答许子东对版费问题的八卦时,余华迂回地回答:我靠《活着》活着。

(电影《活着》根据余华同名小说改编,1994年上映【图为《活着》剧照】)

自1993年出版以来,《活着》共出版了10个版本,版税高达1550万人民币,先后被张艺谋导演,孟京辉导演,朱正导演拍成电影、电视剧、话剧,且为余华带来了诸多奖项,如1998年意大利格林扎纳卡佛文学奖最高奖、2004年法兰西文学和艺术骑士勋章、2018年中国改革开放40周年最有影响力小说……

截至2020年,《活着》在国内的销量已逾2000万册,打破了当代中国纯文学的销量纪录。

就在去年,网上还流传着一个玩笑似的文学“Meme(模因)”:

英国文学:我愿为荣誉而死;
美国文学:我愿为自由而死;
法国文学:我愿为爱情而死;
俄国文学:我会死。
中国文学:《活着》。

《活着》的高光期似乎永远不会过去。不论哪个时代,哪一类人群,都能在这部书里找到独属于他们自己的生存哲学与情感共鸣,思考人生的终极意义。

但这已经脱离了余华,承递到福贵身上去了。

1994年,余华在《收获》发表《许三观卖血记》,足足过了十年,才发表下一部长篇《兄弟》,然后是《第七天》,口碑却一部不如一部。

(收藏人数最多的5部余华作品)

在批评者们看来,余华的纯文学写作渐失水准,同时又因商业上的成就变得狂妄自大,“余华逐渐江郎才尽”之声哗然。

余华试图争论、辩解,但无济于事。《活着》珠玉在前,批评者并不口下留情。

在十几年后的散文集《我只知道人是什么》里,余华坦白道: “在中文世界里,我其他的书不可能超过《活着》,以后也不可能。我这辈子再怎么写,把自己往死里写,也写不出像《活着》这么受读者欢迎的书了,老实坦白,我已经没有信心了。”

2021年3月,继《第七天》后阔别8年的新作《文城》终于面世。首印即50万册,全网预售第一天就登上了当当新书销量第一,不过,商业销量与口碑继续分道扬镳。

(《文城》豆瓣热评

长篇累牍的铺陈、冗赘的人物与情节,掩盖了人们熟悉的余华式的简洁和克制,不必要的角色和线索让读者觉得“撑”“胀”,却不再见早期那种深沉的力道,那种不动声色的残忍和锐利。《文城》让不少读者啧叹“余华不再”。

这部新作及其有关的非议同时也向余华自己昭示了,他并不擅长宏大叙事,他还是应该回到让他自己舒服的小空间、小世界和小人物里去。

回不去故乡的人

2021年9月,贾樟柯的纪录片《一直游到海水变蓝》在大陆上映,以几个中国当代作家为主角,余华这号“角色”一如既往轻巧、诙谐,跟个相声演员似的。

(余华【图为《一直游到海水变蓝》剧照】)

60岁的余华在电影里回顾自己曾经历过的生活之苦,同时又以一种颇为自娱自乐的告白,消解了那份苦难生活的严肃性。恍惚间,读者又一次看到了福贵的生存哲学,“活着”,就是活着,仅此而已。

从杂文、散文、采访到电影,我们会发现,余华过去六十多年的人生,几乎始终是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地围绕同一个主题:如何忍受多年牙医工作的枯燥,如何被迫提笔写作,矢志不渝,最终逃离家乡,改变世代命运。

这当然不是一个苦难故事,也不是一个励志故事,它只是又一次旧事重提。

(余华为了稿子能发表,修改结尾。别的作者经常需要一两个月才能修改好,他一天就改完了【图为《一直游到海水变蓝》剧照】)

任何一个写作者都不可能抛开自己的故乡和童年去进行创作。鲁迅的鲁镇,莫言的高密,陈忠实的白鹿原,在他们各自的文字里都无处不在。

余华曾在偶遇海涅故居时作出感慨:“童年的经历决定了一个人一生的方向。世界最初的图像就是在那时候来到我们的印象里,就像现在的复印机一样,一道闪亮光线就把世界的基本图像复印在了我们的思想和情感里。”

离开海盐三十多年,但只要一写作,故事背景不论是北京、外国,还是虚构地点,余华都会有意地把视线投放到家乡武原。“我只要写作,就是回家”。

就像《文城》里这样一段对话:

“文城在哪里?”
“总会有一个地方叫文城。”

谁也不知道“文城”在哪里,但这个虚幻又真实的地方成为主人公心头的“执念”,改写并贯穿了他的一生。他变卖家产,独自前往南方,只是为了寻找“文城”。

对余华也是如此,他离不开精神上的家乡,逃不开《活着》的名誉重担。

每个时代都会有这样一些作家,名声的体积远远大过了他们自身,耳熟能详的作品、全球闻名的代表,筑成巨量的影子,把本人挡在其后,或是裹挟其中。

(余华)

潮水退去,回望金光闪闪的八十年代,那些光芒就像余华在《活着》里的一句比喻,“(月光)撒在地上,像盐”,从高处看依然壮阔,只是经历过来的人知道它已然消弭。

那些剩下来还在坚持写作的,哪怕背倚自己高峰时期的作品红利吃不尽,哪怕他将来不再有值得称道的作品。一个时代成就一个又一个作家,每一位捧出一部经典,也够了。

编辑 | 陆茗

排版 | 八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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