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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河南女人决定“反了”
来源:南风窗 网易号 点击数:2292次 更新时间:2022/1/8 9:25:22

作者 | 南风窗记者 张旦珺 发自河南淅川

因为去北京参加联合国的演讲要请假,韩仕梅与厂里起了冲突,丢了干了五年的工作。这个忙碌了大半辈子的妇女,在2021年的年尾,有了难得的闲暇时光。

韩仕梅,一个来自河南的普通农妇,因为在网上写诗而受到关注,登上了联合国的演讲台,以一口河南话,分享自己的平生经历。

(韩仕梅在在北京登上演讲台)

韩仕梅以前在家中附近的一家化工厂做饭,失业之后,她剩下唯一的“活儿”也是做饭。她平常不爱出门,除了准备午饭和晚饭,其余时间,她都穿着厚外衣,捧着手机,窝在床上。

北方的十二月,韩仕梅家后门的水龙头被冻得拧不开,屋内也能听见风在窗外呼呼作响。农村的房子大而空荡,卧室里的光线很暗,发亮的只有床边一盏便捷式充电台灯。床上有一本《历代女性诗词》,是一位采访过她的记者送来的礼物,韩仕梅偶尔会拿起来翻翻。

(韩仕梅靠在床上看手机)

农民、诗人、进步女性,是外界贴给韩仕梅的标签。喜欢她的人给她寄去李煜、纳兰容若、仓央嘉措的诗集,还有人送了一整套那不勒斯四部曲。这些书沉甸甸的,都装在一个袋子里,但韩仕梅说,她不爱看书。

“我已不再沉睡,海浪将我托起”,当韩仕梅开始写诗,外面的人才将好奇的目光投向原本不被关注的农村妇女,他们因她诗中的痛苦,与这个“沉默”的群体有了突然的共感。没有人能解释这个初中就辍学的女人的才华,包括韩仕梅自己,考虑到她的身份,人们相信,她是如此特别。

然而,在这种好奇的关注与真正的韩仕梅之间,始终存在一个巨大的真空,就如那些好心寄来的书籍,最终也只能落在真空外面,成为好心的装饰。

很多人依旧不知道,韩仕梅,为什么要写诗?韩仕梅,她到底在想什么?

小女仕梅

韩仕梅住在河南省淅川县薛岗村,距离丹江口水库二十公里。她家是独门独户,一条水泥路从边上穿过,沿路往南便是一座南水北调大桥,桥下的人工河道有着这个小村庄难见的壮阔庄严之感。韩仕梅说,顺着这条河,可以直接游到北京。

(韩仕梅家附近,南水北调工程上的公路桥)

有记者来采访的时候,韩仕梅会建议他们在桥上下车,她气势十足地骑着电动车去接。在外人眼中,这是一个结实且生机勃勃的北方农村女人,圆脸庞,双颊透红,即便站在台上面对众人演讲,也毫不露怯。

韩仕梅出生在1971年,记忆尚未形成的时候,父母带着她与三个姐姐从老家湖北迁徙到河南。她家共有六个孩子,中间四个姐妹,一头一尾是大哥和小弟。

小时候,韩仕梅家中有一箱小说,里面装着《西游记》《红楼梦》《三国演义》,她一放学回家就拿出来看,“看上瘾了”。

几个兄弟姐妹中,韩仕梅读书读得最久。她的功课好,一次写作文,她编了一个故事,写学校组织爬山比赛,爬到山顶的人可以奖励一个蝴蝶结。山路蹒跚,同学们一度要放弃,不过最终大家克服了困难,完成任务,拿到了蝴蝶结。

因为写得好,老师在课堂上念了韩仕梅的作文,这件事她一直记到现在。在她的童年记忆中,母亲爱挥霍钱财,孩子们“一犯错就往死里打”,乡村生活粗糙、贫瘠,只有在文字的世界里,才有自由、奖赏还有浪漫的蝴蝶结。

(《一个都不能少》剧照)

初二辍学后,韩仕梅就在家里纳鞋底、帮忙农活,见证几位姐姐依次出嫁。因为家中贫困,她们都嫁给了“说不来”媳妇的男人,大姐结婚之前,没有见过男方,母亲和外婆看了一眼就订了亲;二姐夫四十出头就去世了,之后一直没有改嫁,她的儿子扬言,如果她要走,“就把娘俩都杀了”;三姐是“换亲”,当时遇上爷爷和父亲去世,家里需要安葬费,就给三姐说了一个婆家,三姐夫相貌不好,是一个“斜眼子”,个子比一米六的韩仕梅还要矮。

“都不是自己选的,都不开心”, 韩仕梅说。到了她适婚的年纪,家里人原本承诺她可以挑一个自己喜欢的,却依旧事与愿违。她至今仍埋怨母亲当初说话不算话,二十二岁那年,家里收了三千彩礼,她被嫁给了邻村的王中明。

韩仕梅不喜欢王中明,觉得他长得老,不机灵。到了他家,她才发现,彩礼不仅掏空了这个家庭,还使它负债累累。家里没有顶梁柱,王中明平日里在镇上给人理发,没生意就去赌博,还在90年代的时候,他有一个晚上就输了一百八十块;王中明的母亲也难主事,她是一个极其瘦小的女人,站起来不到韩仕梅的胳肢窝,鞋码只穿三十。

(《红高粱》剧照)

眼看彩礼利息越滚越高,韩仕梅闷着头就开始下地干活,割草、浇水、锄地,扛起生活的重担。从前,家里都是母亲做饭,她到王中明家里才开始学。除了家务与农活,为了还债,其他生计她也抢着做,村里有人盖房子,她一个女人照样跑去搬砖。韩仕梅常常对来听她故事的人说:“是我花钱买了我自己。”

结婚的第二年,韩仕梅生了第一个孩子,从此她多了一份养育的工作。她上午出去干农活,中午回家,孩子跌跌撞撞哭着跑向她要奶喝,这个场景狠狠刻在她的心里,那是一个母亲、一个当家人的疲惫与心酸。

韩仕梅不仅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有时候,她还觉得自己是王中明的妈。结婚之后,讨债的人四处上门,丈夫婚前赊的一件衣服,也有人问她要钱。

“成天都在挣钱还账,挣钱还账”,生计之苦在韩仕梅的身体上留下痕迹,93、94年的时候,她整个人消瘦下去,别人看了都说认不出她。

(《大江大河》剧照)

因为三千块钱的彩礼,韩仕梅觉得愧疚。那时候,农村有很多换亲的女人,用夫家的彩礼给自家兄弟娶媳妇,逃跑的新娘也不在少数。但她始终放下不,她无法想象,如果就这样一走了之,这个负债的家会怎么样。

毫无疑问,韩仕梅是一个能干的女人,彩礼连本带息,她一共还了四千多。1996年,家里终于盖上了房子,尽管盖到最后,生活费都没有了,但在她的操劳下,日子渐渐还是好了起来。他们现在住在一个临街的大房子里,韩仕梅把二楼分成一个个房间,租给附近的工人,打工的同时,也收起了房租。全村人都知道,王中明家大事小事都要韩仕梅做主,但少有人因此夸奖她,在很多人眼中,这不是一个女人应该做的事。

婚姻与诗

韩仕梅平日里干完活,还得给王中明做饭、洗衣、生儿育女,这是那时大部分农村女人的命运。如果丈夫撑得起家,日子便好过一些,丈夫撑不起家,生活就成了地狱。韩仕梅说,四个姐妹中,她过得最苦。

心里很痛的时候,韩仕梅就写诗。她第一次写诗,是与王中明结婚不久之后,那些句子直接从心间流淌出来,苦闷的、哀愁的、想象的,它们不需被人朗读,诗是与自己的对话。写完一首诗,就像从喉咙里吐出一颗伤心梅,人就好受一些。

(韩仕梅的诗【图源:微博@韩仕梅】)

王中明是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2007年,因为儿子上大学急需用钱,他“改邪归正”,开始去厂里打工,挣来的钱悉数上交。现今,大约下午六点,王中明从厂里回家,有时买几个馍回来交给妻子,回家后,王中明就坐在小板凳上看手机,韩仕梅在边上做饭,夫妻在同一个房间,也不怎么说话。

在女儿王心悦眼中,父亲为这个家同样操劳,“就知道赚钱,还抠得很,不知道心疼人”。然而韩仕梅最想要一个“爱我、懂我、理解我的人”,她心思细腻,渴望精神相通、相互扶持的爱情。没在网上写诗的时候,她靠电视剧获得一些消遣,她喜欢看《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主角是一群天上的逍遥神仙,早就抛却生老病死等人间俗事,花几万年的光阴只为谈一场恋爱。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剧照)

“和树生活在一起不知有多苦,和墙生活在一起不知有多痛”,在韩仕梅的诗中,王中明就是那棵树,那堵墙,树和墙把她困住了,不管是哭还是笑,都给不了反应。

2020年4月,韩仕梅开始在网上写诗。事情的起因并不特别,因为可以拿五十块钱的现金红包,她在手机上下载了快手极速版。一开始,韩仕梅在上面看相声、刷搞笑视频,直到发现有人在快手上写诗,她的内心开始蠢蠢欲动,新世界的大门叩响了。

“是谁心里空荡荡,是谁心里好凄凉,是谁脸颊泪两行,是谁总把事来扛……”,这是韩仕梅在网上写的第一首诗,因为不会写“时光匆匆”的“匆匆”和“孤灯”的“孤”,她用了拼音代替。发布作品时,她在边上添了一句话:“女人一定要找一个你爱的人再嫁,要不然这辈子就瞎了”。

(韩仕梅与丈夫【图源:澎湃新闻】)

就和小时候被老师在全班面前朗读作文一样,在网上写诗,也能收获网友的认可与赞美。诗不只是抒情,还是一种乐趣,韩仕梅写诗总是即兴的、自在的。教师节到了,她写“三尺讲台情系天下,各行各业数你伟大。育出清华育出北大,夜半独自还在灯下”;在网上看到一张古装美人图,她写“清宫美人夜寂闲,微动纤指拨玉蟾。君王今晚何处归,推窗望月卷珠帘。”

韩仕梅说,写诗之后,她的脑子越转越灵,她写得很快,有时一上午就能写三首。她认为自己写的算不上诗,只是顺口溜。在她曾经烧饭的工厂,有一个念过高中的人,他夸韩仕梅的诗写得好,她听了心里高兴,给身边的人都编了一段“顺口溜”。

(采访中韩仕梅提及自己写的不算诗只是顺口溜【图源:澎湃新闻】)

韩仕梅写的最多的还是情诗,她没有谈过恋爱,但多得是丰沛的感情。她在诗里写恋人的亲吻、对恋人的思念,即便这位恋人并不以实体的方式存在,他是她心里的一个影子,也是她的一面镜子,寄托着最理想的爱情,以及觉醒的自我。

韩仕梅一直想要离婚,无奈王中明并不答应。2021年4月的一天,她在网上找到一位律师,询问他是否可以帮她离婚,律师答应了,带她去县城提起了离婚诉讼。

离婚的消息很快传开,在农村,人到中年还打算离婚的女人是可疑的。一些亲戚跑来劝她,在他们眼里,韩仕梅的日子并没有出什么差错——最苦的时候都熬过来了,为什么偏偏在生活变好的时候离婚呢?

大姐、大嫂理解她,她们说,自己年轻的时候也向往过韩仕梅向往的东西,只是现在不再想了。然而对韩仕梅来说,紧迫的苦难过去之后,似乎正是她追求自我的最好时机。生活没有磨光她的渴望,她始终有着对主体性的呼唤,期盼一种比现在更好的生活。

韩仕梅对自己这段婚姻的感受

可以说韩仕梅因为敏感有了才华,但她所做的一切,也离不开身体里的强悍与勇敢。一个会写诗、会起诉离婚的农村妇女,与眼下的女性主义浪潮不谋而合。韩仕梅渐渐出了名,外面的人带着笔杆与镜头纷至沓来。

韩仕梅的故事虽然充满苦难,但在媒体的笔触下,它进步并且浪漫,然而,在一片声声赞颂背后,始终有一双不安的眼睛。王中明紧紧盯着韩仕梅的一举一动,生怕她突然离开,韩仕梅把自己的照片发在网上,他故意说丑,并趁她不备拉黑那些与她聊天的网友,他还揍哭过几个记者,捣乱他们的采访。

有媒体写王中明收到离婚的法院传票后痛哭流涕,希望她再给他一次机会,为此,他破天荒地拖了两天的地。王中明说他爱韩仕梅,韩仕梅嗤之以鼻:他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韩仕梅言及自己写诗的初衷仅仅是为了让自己高兴一些)

太阳底下无新鲜事,留在传统秩序里的男人在面对现代的女人时,往往手足无措,和上世纪意大利作家莫拉维亚的小说写的那样,王中明遭到了妻子的鄙视。韩仕梅有时对记者说丈夫“脑子不行”,因此在一些报道中,他变成了一个“智力有些许障碍”的人。

在韩仕梅的认知中,脑子好的人能理解别人,脑子不好的人眼里只有自己。王中明说她写的诗是黄诗,韩仕梅觉得受辱,拼命为自己辩解,但对方怎么说也听不进去。

说起这件事,她依旧神情激动。

出于对孩子的考虑,韩仕梅最终撤回了离婚诉讼,但她与王中明的矛盾依旧在继续。2021年八月的一个晚上,韩仕梅又与王中明吵了一架,她想自杀,一个人跑去桥上站了很久,那天晚上的风刮得格外大。

(韩仕梅走在桥上)

就在不久前,村里有人因为受了委屈,直接从桥上跳了下去。

外面的世界可以给韩仕梅特别的荣耀,有大学生在网上告诉她,老师在课堂上讲了她的诗,她感到骄傲,觉得这辈子都值了。但她的话语总是时而快乐,时而哀伤,外面永远是外面,韩仕梅还是那个长在乡土、困在乡土里的女儿,在这里,她显得不太“规矩”,面子、流言与尊严,始终困扰着她。

十二月的一个傍晚,韩仕梅做着饭,不知为何突然停了下来,说:“我就像一个没有死的死囚”。

与宿命和解

如果不是因为手机内存太小,韩仕梅卸载了微博和抖音,对网上找她的人,她几乎来者不拒。有大学生写毕业论文想请她参加访谈,她也乐得答应。只要有人理解、支持,她就开心。

因为写诗,她有了更多机会离开薛岗村。去年,韩仕梅受到一个诗歌节目的邀请,还北上首都做了演讲,她似乎从原本的生活里走出去了,但一切又没那么简单。

韩仕梅的手机里不是没有秘密,网上很多男人都说爱慕她,说想娶她,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多甜言蜜语,把一些话收藏在微信里。打离婚官司的时候,她把它们给律师看,律师看完后对她说:阿姨,这是骗子。

韩仕梅还是觉得自己不能被束缚在这个小小的村庄,她决定去外地打工。从前为了赚钱,她也出过远门,去外地一家电瓶车厂打工,一天给五十块钱,管吃管住。当时女儿还小,一和妈妈打电话就哭,听到孩子哭,韩仕梅也掉眼泪,最后母女二人在电话里哭作一团。想到婆婆和王中明都照顾不好孩子,韩仕梅不忍心,没干两天就回去了。

现在,女儿长大了,她开始支持妈妈去更远的地方。王心悦帮她下载了一个家政服务类APP,填好个人信息后,很快就有人请她去做家政阿姨。上个月,韩仕梅千里迢迢去了山东,晚上七八点钟到车站,走了两个小时,还没走进城,最后只能叫了一辆小车。刚到旅店,儿子就打电话过来,说疫情又严重了,如果人在外地,可能过年都回不来。

(韩仕梅一家【图源:澎湃新闻】)

听到过年可能回不了家,韩仕梅就着急,她六号去的山东,七号就回到了河南。问她要不要做电话还在,她都一一回绝。

家是她无法割舍的地方,习惯了乡村清新的空气,韩仕梅一到城市就觉得闷。去北京演讲那回,有人带她参观了故宫,吃了北京烤鸭。烤鸭的味道没有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她记得烤鸭的配菜分成一格格放在盘子里,讲究极了,她还记住了北京十块钱一杯的豆浆,而在老家镇上,一杯豆浆只要一块钱。

她知道那些都是好东西,但就是吃不惯,韩仕梅在北京待了两天,回家后,瘦了六七斤。

不过北京之行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处。韩仕梅离开家那几天,没有人知道王中明心中受了多少煎熬,只是突然地,自从北京回来后,王中明不再管她了。或许他开始明白,韩仕梅去再远的地方,都能回来。

韩仕梅又回到了诗里去。她在快手上有九千多粉丝,与其他动辄数千万粉丝的网络大V比起来,这个粉丝数算不上多,但在快手的写诗圈子,她属于极有影响力的人物。

(中秋节韩仕梅在快手直播读诗【图源:吧唧视频】)

一个叫苏约的农民工把自己写的诗录下来,请韩仕梅帮忙发布,因为发在自己的账号上没有人看,那首诗叫《雪人》,诗是这样的:

“雪/又一次倏然造访/其间我们聊了许多话/我们谈及的温暖很少/因为那样会使自身很快消融/今天,我们说说冷/以及谁能在太阳下站立得更久/我们只是在成为流水路上/短暂塑成自我/短暂相逢

我仔细打量着/你在我的面前口吻生花/我的目光所致皆是你的躯壳/当我们把视线移在街边,那个雪人身上/阳光正在使它消瘦/直到消失/而它却无法挪步”

像韩仕梅那样,公众眼中来自社会底层的写诗者,并非只有一两个。这是一个庞大的群体,根据后台统计,在快手上讨论诗歌的人数超过六十万,他们当中只有极少数人才得以被看见。农民或者农民工写诗,也不只是今天发生的事,十年前,徐立志还在富士康打工的时候,微博上就出现了打工诗人社群,那些在微博上写的诗,被称作“微诗”。

东北人任桂龙是韩仕梅在网上结识的诗友之一,他是一个“诗痴”,一天甚至能写上百首,有一次,他想一句词失了神,在厕所里摔了一跤。

任桂龙只有小学学历,他天生体质差,吃不惯工地里的伙食,干不动活、容易生病,因为次次外出打工最后都只能饿着肚子回家,他变成了村里人的笑柄。因为“气愤,委屈,无处诉说”,任桂龙开始写诗,他说,只有文字才能包容他。

他对诗越来越沉迷,有时梦里也会出现诗句,一天做完梦后,他提笔写下:“心在泪水中炸裂/疼痛在文字里高歌/我恨自己有着钢铁般的骨头/身体却像是烂泥巴捏成的”。

韩仕梅有不少这样的诗友,他们不像其他人理解的那样简单、粗糙,每一个人都很复杂,有很多故事,也有很多想法。因为写诗不能赚钱,诗歌无法改善他们的生活,但他们通过那一句句短句,费力地与自己的宿命达成了和解。

韩仕梅说,她现在的愿望就是把诗写好,但打工还是要打工的,她打算先休息一阵,春节快到了,工作的事来年再看。

新年来临之际,有平台请韩仕梅用“我祝福”造句,她想了一会,马上就写出来了:“我祝福我的爱永恒,祝福人世间不再有苦痛”。

编辑 | 苏米

排版 | 贝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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